书法是一门书写文字的艺术,古代的书法教育和识字教育紧密结合在一起,并被当作是“百官以治、万民以察”的根本性大事来对待的。《周礼·地官·保氏》:“养国子以道,乃教之六艺。一日五礼,二日六乐,三日五射,四日五驭,五曰六书,六曰九数。”这是周代教育贵族子弟的内容。六书是指“象形、会意、转注、处事、假借、谐声六种造字法则,是文字之学。学童八岁入小学,先由史官来教学童以六书,所以汉代以后又称文字学为“小学’。当时的课本有《史描》十五篇,为大篆。教书写,自然要包括教会学童如何执笔、使转和达到字迹美观,虽然当时不一定会有艺术意识。 秦始皇于二十六年刚统一六国,便下令统一文字。许慎在《说文解字·叙》中叙述了这一过程:由于七国“言语异声、文字异形”,相李斯乃奏同之,罢其不与秦文合者,斯作《仓领篇》,中车府令赵高作《爱历篇》,太史令胡毋敬作《博学篇》,皆取史箱大篆,或颇省改,所谓小篆者也。是时秦烧经书,涤除旧典,大发吏卒,兴役戍,官狱职务繁,初有隶书,以趣约易,而古文由此绝矣。”李斯的《仓颉篇》(仓一作苍)有七章,赵高的《爱历篇》六章,胡毋敬的《博学篇》七章,都是以四字为句,两句一韵,每章一韵到底,并常常将同义、近义或反义词编排在一起,便于诵读、记忆、对比、辨析,以小篆写成。从出土汉简实物知道.《仓颉篇》开首数句为“仓领作书,以教后俐,幼子承诏,谨慎敬戒。’故以‘仓颉”两字名篇。《爰历》《博学》亦类此。这三篇字书由秦官府颁行天下,以教学童识字,同时作为统一的标准文字责令各地实行。秦始皇三十四年为了统一法度,采纳李斯的建议,又下了焚书令,将天下非《秦纪》的史书,《诗》《书》及百家语全部交官焚毁,谈论《诗》《书》,以古非今者治重罪,只有医药、卜笙、种树之书不在焚烧之列。另外允许学法令,只能以吏为师。至今湖北、四川、甘肃等地秦墓中出土的竹简木犊,内容多是抄写的《秦律》和《日书》,字体是古隶,证明了焚书令在秦代各地执行之苛严,也说明了当时“官狱职务繁,初有隶书,以趣约易”。这说明在战国末期的秦国至秦朝,隶书是较通行的辅助书体.“以吏为师’,所教的律令,其书写的书体,往往也就是这种隶书。 秦末,刘邦人咸阳,诸将皆争夺秦官府宫室的金帛财物,而萧何独自先取秦朝承相、御史执掌的律令图书收藏起来,从而帮助刘邦在军事、财赋和政治上掌握主动权,了解天下之要塞,户口之多少,形势之强弱,以及有哪些苛政峻法给百姓带来疾苦。在西汉政权建立后,承相萧何又裙ttF秦朝法律,取其适宜于当代者,制定了汉律九章。其中《尉律》规定:“学童十七以上始试,讽搐书九千字,乃得为史。又以八体试之,郡移太史并课,最者以为尚书、史。书或不正,辄举勤之。”。学童自小学习文字之学,接受识字和书写教育,到十七岁以上为成人可以处事时.始可参加考试,能背诵《尉律》之文,并取《尉律》之义推演发挥而缮写至九千字以上者,方可去当郡县起草和掌管文书的诸曹椽史。诸曹椽史的数量是庞大的,西汉时郡太守光书佐即定员十人。另外,又以秦代的八体书,即大篆、小篆、刻符、虫书、摹印、署书、受书、隶书来对学童的书迹进行考试,优秀者由县推荐至郡,由郡推荐至中央,逐级选拔,最后由太史令将这些书法优秀的学童集中起来再进行考试,最优者授以尚书、御史、史书令史等主书的官职。东汉的制度是:能通《仓领》史篇.可补兰台令史,满一年补尚书令史,再满一年,就可当尚书郎气在汉代,低级的文吏有可能逐渐升迁为长吏乃至二千石的大官,如赵禹、尹齐、丙吉都是以佐史逐渐升迁为大臣的。“能书’是文吏必修的一项业务,有些武职吏也兼修这一业务。因此,即便是一些戍守边睡的小吏,一有空暇就练习书法,上级也将“能书’作为考察、提拔小吏的一项条件。在敦煌、居延出土的汉简中,能见到不少这方面的实物证据。
本文原创者:朱永正书法作品官网